灰燼戰線:特殊劇情/CHAPTER 10
手機遊戲《灰燼戰線》2024年聯動熔鐵少女和鐵騎少女活動第二期特殊劇情:末世孤城:下。作者:餘燼組(Embers Studio)
[嗒嗒嗒嗒——]
[空間中迴盪著急促而紛亂的腳步聲。]
伊麗莎貝塔:貝爾卡,赭石色,艾諾絲,謝謝你們,你們先出去吧,接下來就由我們來處理。
伊麗莎貝塔:沒事,貝爾卡,你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伊麗莎貝塔:嗯,我沒受傷。謝謝你的關心,貝爾卡。
[哐啷。]
[是鐵門被關閉的聲音。]
伊麗莎貝塔:克萊爾,克萊爾,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克萊爾:……
伊麗莎貝塔:潘菲,你還在猶豫什麼!?
潘菲:……我正在嘗試情報構成。
伊麗莎貝塔:……抱歉,是我太焦急了。
潘菲:沒事。
[二人不再說話。]
[房間裡只剩下她們的呼吸聲,和裝置運轉的聲音。]
[……]
[……]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大冰山。]
[它的頂端,是象徵極寒的白色,半山腰是冰凍的“藍色河流”,而它的根基,卻是不見底的深黑。]
[在她眼中,它的身體形成了一道弧線,似乎它正探著頭俯視著面前這渺小的存在,並無情向她傾壓而來。]
[後方的炮彈向它傾瀉而去,那些炮彈在它的身上揚起火焰,拂起硝煙;而天青色的猛士也趁機將飛騰著火光的三尖叉刺入這巋然的柱石間。]
[但區區蚍蜉,尚且不能撼樹,又豈能搖得動這通天的奇峰。]
[突然,石柱的中央迸發出劇烈的閃光。]
[她眼中映出的千百種色彩,在一瞬間化作純白。]
[她突然感覺身子變輕了,整個人都飄浮了起來,像是隨風飄流的枯葉。]
[但下一刻,她又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聽到鋼鐵碎塊砸在石頭上的聲音,但她顧不上那麼多,也顧不上疼痛,吊著殘缺的左臂,義無反顧地重新投入戰鬥。]
[哐當——!]
[那是厚重的鋼鐵激烈碰撞時發出的聲響。]
[嘭——!轟隆——!]
[接著,是劇烈的爆炸聲。]
[……]
[嘶拉嘶拉。]
[她聽見耳邊有火焰在灼燒。]
[她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撲打那束火苗,卻發現右臂,不……雙臂都失去了知覺。]
[她感覺到粘稠的液體在她的身體上漸漸凝固。]
[她感覺到帶著色彩的記憶在漸漸消逝。]
[她似乎聽見了來自遙遠戰場上親切的呼喚,看見了那一張張令她無比懷念的面龐……]
[不對,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原諒我,我還不能去到那裡。”]
[她瞪大了雙眼,她知道,閉上眼睛,一切就會終結;]
[然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坐了起來——]
貝爾卡:啊呀!
[巨大肌肉女的腦門比她的肌肉還要硬實,像一把鐵錘一樣砸在了貝爾卡的頭上。]
[可憐的貝爾卡,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一邊叫著疼,一邊一屁股墩兒坐到了地上。]
[當然,就算是病號,只要這麼做了,必定是逃不過貝爾卡那威力十足的“驟雨狂嵐”。]
[然而,對於克萊爾來說,貝爾卡嚴厲的訓話似乎都變成了穿堂過的風。]
[她看看周圍,是她熟悉的破工廠的宿舍;鋪在牆面地板上的,都是透過灰濛濛的窗戶照進來的灰濛濛的光,反而讓她的身心變得寧靜。]
[她又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位老相識,兩名新戰友,兩位“上司”,還有一位文靜的、似乎正在為她祈禱的小女孩。]
[她又試著動了動肩膀、手臂、手掌,還好,肢體都還在自身意識的掌控中。]
克萊爾:原來我還活著。
[她這才喃喃說道。]
[她撩開袖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部、胸口、腹部,沒有傷口,也沒有疼痛,完美得就像做夢一樣。]
赭石色:克萊爾。
[那個嗜書如命的少女手中,如今卻空空如也。]
[她直勾勾地看著老戰友的臉,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憋了半天也只擠出了幾個字。]
赭石色:下次別再這樣了。
克萊爾:讓我“別這樣”,得給我一個清晰的理由。
[赭石色突然就像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一樣,頓時來了底氣。]
赭石色:無論是我們原來駕駛的機器人,還是如今裝備的ARMS,在沒有形成規模的情況下,和大型災獸正面硬碰硬都是極其愚蠢、極其不理智、極其容易失敗的行為……
赭石色: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的再次發生,我建議……
[這下好了,驟雨之下又捲起了滔滔洪水。]
[祈禱著的少女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金髮的修女也在輕捂著嘴偷笑,而黑髮的少女坐在對面床上,則毫無表情地望著她。]
[她知道,那大概是“安心了”的意思。]
[也許是覺得兩個唸經的和尚實在太過聒噪,金髮修女拍了拍她們的肩膀,示意她們停下。這才走到了克萊爾的身前,說道。]
伊麗莎貝塔:對不起。
[克萊爾以為修女會語重心長地叮囑自己,但沒想到修女竟向她恭敬地、真誠地致以歉意。]
克萊爾:可是,您並沒有做錯什麼。
伊麗莎貝塔:不,這次的事件,我應該負主要責任。
伊麗莎貝塔:看見弓騎兵號能夠順利擊穿它的身體,我想著終於打開了突破口,有些操之過急了。忘記了我們終究是弱勢的一方。
伊麗莎貝塔:因為我的指揮失誤,使大家險些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伊麗莎貝塔:我向大家真誠地致歉。
克萊爾:但是,我們勝利了,不是嗎?
克萊爾:勝利了,您就該好好品嚐勝利的果實,麗莎修女。
克萊爾:那些失誤、那些反省,等到作戰總結會的時候,我們再一一站直捱打就是了。
[說著,她向修女伸出了右拳。]
[金髮修女好像沒見過這樣的手勢,還在困惑著該如何應對;她乾脆探出身子,把自己的拳鋒輕輕頂到了修女的右拳上。]
克萊爾:這叫擊拳。在我們那個世……那裡很流行的一種表達肯定和友好的方式。
克萊爾:在戰場上,我會繼續給予你我的信賴。
伊麗莎貝塔:是嗎。
伊麗莎貝塔:我記住了。
[一天後——]
[潘菲像是要逃離那座廢舊的工廠一般,騎著摩托車在道路上飛馳。]
[不知道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是無法習慣那種如同姐妹般其樂融融的氛圍,那種與任務的分工、戰場的取捨有種格格不入感覺的熱忱。]
[她不喜歡刻意去塑造親近的距離感——抑或是,她還帶著一點年輕的叛逆。]
[不過,她這過分喧囂的旅途並非漫無目的。]
[她要去莫德涅斯克見一個人。]
[即便引擎的轟鳴讓她在剛進入市街的一瞬就顯得過分張揚起來,她也絲毫不在意。]
[既然她內心衝動的感性讓她無法成為靜待暗夜、飛簷走壁亦不為人知的神偷,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做一個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
[在簡單說明來意以後,她幾乎是大張旗鼓地把摩托車開進了屯駐地。現在,她們的故事在整個軍隊裡都傳開了,也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她。]
[她大大咧咧地就上了樓,會議室裡,一名叫做謝爾蓋的參謀正在等著她。]
謝爾蓋:您的登場還真是氣派,修女小姐。
[面對著一臉稚氣的銀髮修女,參謀閣下自然沒有客氣,但修女,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柿子。]
潘菲:越是光明正大,越是表現得毫無秘密,秘密才會愈發安全。
謝爾蓋:有一句話,叫做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但還有一句話,叫鋌而走險。
謝爾蓋:不過,既然你們的英雄事蹟都已經世人皆知了,那確實,再遮遮掩掩,反而有一種欲蓋彌彰的異質感,顯得多此一舉了。
潘菲:我到這兒來不是要和你討論道理的。
謝爾蓋:當然,作為教會忠誠的下僕,我自然是要修女彙報情況的。
潘菲:說事。少油腔滑調。
謝爾蓋:可遺憾的是——這半年來,我確實沒撈到多少有用的情報。
潘菲:你——!
[這一次,站起身的她,又剋制地坐了下去。]
潘菲:你繼續說。
謝爾蓋:首先,這裡除了用來填海的第2師,和一群什麼也不懂的新兵蛋子以外,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軍事科研機構、實驗設施,甚至電台壞了,都得我親自來修。
謝爾蓋:其次,我和菲拉托夫將軍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觀察過他,跟蹤過他,甚至翻查過他的辦公室。
謝爾蓋:結果就是,他既沒有提起過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可疑的行跡,而且在他的工作和生活地點,找不到半點關於秘密兵器的資料。
謝爾蓋:倒不如說,他這兩天的行跡算是這半年以來最可疑的了。
潘菲:你沒有跟蹤去看看?
謝爾蓋:司機帶著去的,去你們那兒了。
潘菲:廢棄工廠?
謝爾蓋:是啊,過去有一段時間了。你過來的路上沒看到他嗎?
潘菲:我沒注意……
謝爾蓋:哼,說是探望傷員去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你那個大美人麗莎姐姐勾走了魂。
潘菲:……
潘菲:別說這些廢話了,有其他有價值的情報嗎?
謝爾蓋:例如阿列克謝耶夫已經失勢,例如紅十月現在忙於內部爭鬥,根本無暇估計邊境戰事,之類的?
潘菲:感謝你播報學聯新聞,還有呢?
謝爾蓋:莫德涅斯克現在看上去是軍民一心,奮力抗敵,實際上偷偷逃走的人還不少……
[潘菲終於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還好她最後收了收力道,不然一會兒就得有衛兵來敲門。]
潘菲:我過來不是為了聽這些沒用的廢話。
潘菲:如果你今天只是想和我說這些,我就和上層部反映,說他們在莫德涅斯克前線安插的那個傢伙是個飯桶。
謝爾蓋:嘿,他們可不喜歡聽你這樣說話,尊敬的潘菲小姐,您這樣可是在變相地侮辱她們。
謝爾蓋:得罪人、招人忌恨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潘菲:你是在威脅我嗎?
謝爾蓋:不,我何必威脅你,我們都是遵守規則的、教會的忠實僕從。
謝爾蓋:只是情報這種東西,依靠的是串聯和網絡。要是我一個人就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教會就不需要專門把你們送過來了。
潘菲:哼,你又知道多少,教會把我們送過來可不是光為了……
謝爾蓋:是為了讓你們把那個危險的破爛給處理掉,對吧。不過看來,那個破爛在報廢前還做了點額外的貢獻。
潘菲:你……你在說些什麼……
[謝爾蓋說著點燃了一根菸,像個老紳士一樣推了推帽子,向面前青澀的小姑娘致意。]
謝爾蓋:既然你不愛聽,那我們就接著說正事吧。我們不妨換個思路……
謝爾蓋:假定所謂的Land Ironclad的項目真的存在,那麼支撐這個項目的,只可能是軍工、大企業、財團……
謝爾蓋:他們之所以遮遮掩掩,做得如此隱蔽,無非,是想與教會對抗,或者說,獲得一點與教會對抗的底氣。
潘菲:對抗教會?真是天方夜譚。
謝爾蓋:我說的對抗,可不是普通人腦海中想象的那種,你取我的命我炸你的房的無聊戲碼。
謝爾蓋: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新時代,魯莽的正面碰撞只會將所有人帶入萬丈深淵,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權貴——他們還沒蠢到那種地步。
謝爾蓋:坐擁一方的莊園主,窮人只要不求他的財、不求他的地,就不必跪倒在他面前;
謝爾蓋:而街頭巷尾那些吊兒郎當的治安官,只要你走在他管轄的道上,你膽敢對抗,他就能要你的命。
謝爾蓋:蓋世的功勞,頂不過一紙發配的公文;富可敵國的企業,頂不過一枚小小的印章。
謝爾蓋:強權強權,不光是強即權,而是有強制力的、能實現支配的,謂為權。
謝爾蓋:這是世界運行的機制,是能支配人的劍,也是能殺人的刀。
潘菲:我不清楚你想表達什麼。
謝爾蓋:TARDIS,是人類的福音,是對抗災變的利刃,但捏在教會手中,就是懸在五大學聯頭上的一把刀。
謝爾蓋:雖然明面上教會為了安撫各學聯,採取了一些“緩和策略”,讓大家看著和氣,風平浪靜。但五大學聯,哪個又不是如坐針氈。
謝爾蓋:而他們如果也獲得了“救世”的力量,情況就不同了,世界就會又一次出現“權力的制衡”。
謝爾蓋: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想方設法都要掩蓋住這個項目。
謝爾蓋:但掩蓋住如此龐大的項目,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如果他們在City或者周邊實施這個項目,早就已經搞到人盡皆知了。
潘菲:但最終,他們還不是被我們踩到了狐狸尾巴。
謝爾蓋:或者說是……捕風捉影?畢竟,我們連具體的情報源都不清楚。但是,教會的上層部似乎想到了一些可能性,才會派你們來銷燬那個沒處理掉的實驗品……
謝爾蓋:你們不會還沒把那玩意兒處理掉吧?
潘菲:……已經處理掉了,放心。
[謝爾蓋有些狐疑地看著銀髮少女。]
謝爾蓋:那就好……
謝爾蓋:你想想,要隱匿一個這麼大的工程,要麼把它放在人跡罕至的山區林區,要麼把它掩藏在地面之下,要麼——把它放到我們的手所觸及不到的地方……
潘菲:災獸高度活性化區域嗎?那怎麼可能……
謝爾蓋:也不是絕對沒有可能,災獸、TARDIS、伊普西隆、情報體……原本都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事物,不也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謝爾蓋:而且,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幾個伊普西隆,我總感覺……她們有些不一樣。
潘菲:DO……伊普西隆還能有什麼不一樣?
謝爾蓋:僅僅四個伊普西隆就能打倒剛玉,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那樣的力量……
潘菲:……
潘菲:就算Land Ironclad項目的開發真的在災獸高度活性化區域進行,那麼他們所需的資源供給該怎麼辦。
謝爾蓋:好問題。你看,一旦冷靜下來,你就變得善於思考了。
謝爾蓋:無論他們藏在巴洛韋森林,還是蓋津山上,都需要有足夠的能源、材料、食料。特別是後者,往往都需要明確的補給線,然而……
潘菲:找不到嗎?
謝爾蓋:甚至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
潘菲:會不會是地下隧道?
謝爾蓋:這附近哪來什麼地下隧道,尊敬的修女小姐。如果要大興土木的話,那就更不可能掩人耳目了。
謝爾蓋:……科學院那邊這幾年也不見大的人員異動,最近形勢倒是混亂……
潘菲:……
謝爾蓋:總之,很遺憾,我雖然做出了各種努力,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一無所獲。
潘菲:……我知道了。
[潘菲收起了記錄用的筆和手賬,轉過身準備離開。]
謝爾蓋:但是,這種推斷畢竟也是基於“人類的常識”來考量的。
潘菲:……你想說什麼?
謝爾蓋:如果,參與這個計劃的,都是伊普西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