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戰線:特殊劇情/CHAPTER 14
手機遊戲《灰燼戰線》2024年聯動熔鐵少女和鐵騎少女活動第二期特殊劇情：末世孤城:下。作者：餘燼組（Embers Studio）
[艾諾絲醒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跟著克萊爾來回走動，她發現這座廢墟之中並沒有多少災獸在徘徊。]
[也許和老頭子說得一樣，它們都感知到了LAND IRONCLAD的存在，都去向了北方。]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克萊爾要帶她去哪裡。]
[因為出了城，除了通過地勢差勉強能認出那條蜿蜒的冰河，其他地方，大抵是一片純白。]
[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座被冰雪覆蓋的車間，和一座像被時光凍結的樓棟，她才依稀回想起過去那短暫的美好。]
[令她意外的是，克萊爾帶她來這裡並非是為了懷舊，看到車間裡整整齊齊排列著的ARMS，她立刻明白了。]
[原來，她們為了“給一切畫上句點”，一直在準備著。]
[帶她進車間後，克萊爾也並沒有熱情地向她多做介紹，而是特地叮囑她“千萬不要啟動ARMS哦”，然後就投入了工作。]
[據克萊爾說，她也就是幾年前才醒來的。]
[幾年來一直堅持ARMS的維護和檢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看她一拿起扳手，就好像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的樣子，她才發現，這對克萊爾來說不僅是使命，也是一種快樂的、消磨時光的方式。]
[她就這樣默默地看了一天。]
[無聊的時光總是漫長，而快樂的時光，則總是短暫。]
[同一段時間，對有的人來說，不過一俯身一抬頭，對有的人來說，卻好像過了一整年。]
[直到天邊的灰色都變得暗淡，她們才踏上了歸程。]
[當她們回到教堂的時候，地爐裡的火已經滅了，老頭子已經吃完了晚飯。]
[倒是二人的碗裡，還留著一小塊肉。]
貝爾卡：我看到你們回來了。
[貝爾卡突然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彷彿在一直等待著她們回來一樣。]
貝爾卡：真是的。這麼晚回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還以為你們被災獸吃了呢。
克萊爾：抱歉抱歉……
[面對小媽媽的呵斥，克萊爾只得像乖女兒一樣撓了撓頭。]
貝爾卡：那碗裡的野豬肉已經不能吃了。如果你們要吃的話，我重新……喂！你在幹什麼！
克萊爾：啊？我什麼也沒……
[克萊爾順著貝爾卡的指尖望去，只見艾諾絲將那塊結上了冰碴的肉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嘎嘣，反正DOLLS的牙齒也不會壞。]
克萊爾：哇哦，這真是充滿野性的食用方式。
貝爾卡：艾諾絲！你這……
[比冰碴更硬的“冰雹”從貝爾卡的嘴裡砸向了艾諾絲的臉。]
克萊爾：那個……至少肚魯絲不會吃壞肚子。
[那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冷笑話。]
[於是，她也未能從貝爾卡暴風雪中倖免。]
[等貝爾卡消停下來，克萊爾才繼續問道。]
克萊爾：老頭子睡了嗎？
貝爾卡：睡？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是什麼狀態，你還不知道？
克萊爾：……他又去後院坐著了嗎？
貝爾卡：那可不？勸也勸不聽，拉他他就在地上耍賴，有時候還抱著他的寶貝酒瓶……
克萊爾：……
貝爾卡：放心，我給他多裹了幾層衣服，死不了……
克萊爾：唉。
克萊爾：陰影，究竟是藏在心底，怎麼也洗刷不掉。
克萊爾：我也是一樣。
貝爾卡：只有身處在戰爭之中，才知道戰爭的恐怖；而一旦經歷過恐怖，陰影，就永遠無法抹去。
克萊爾：恐懼，傷痛，還有那些逝去的面孔……
貝爾卡：艾諾絲！你去哪兒？
[聽到貝爾卡的喊聲，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的黑髮女孩才回過了頭。]
艾諾絲：我想去、看看、老……爺爺。
貝爾卡：……唉。
貝爾卡：不是那邊！走這邊！
艾諾絲：……抱歉。
貝爾卡：……先說好，今天晚上乖乖睡覺，不準半夜起來亂晃悠了，聽明白了嗎？
艾諾絲：明、白了。
克萊爾：哼哼，可是我們本來就不需要睡覺的嘛……
貝爾卡：要你多嘴！
[教堂的後院，是靈魂安息的土地。]
[庭院雖然不大，卻插滿了石制和木製的十字架，一眼望去，竟不知道有多少靈魂沉睡在這裡。]
[十字架上邊大都鋪了一層薄薄的雪，看得出來是方才有人清理過後，又新落上去的。]
[而那位清掃的人，正癱坐在一旁露出地面的石塊上，將那燒灼心扉的液體灌入喉中。]
[迷迷糊糊中，他隱約看見幾個人走了過來。]
菲拉托夫：來報告……前線狀況的？趕……趕緊……說！
？？？？：報告師長！第2旅的弟兄們經過一天的激戰，順利頂住了災獸的進攻！
菲拉托夫：好……好！讓那些傢伙知道……人類的軍隊！不是踏馬的慫蛋！
？？？：考慮到災獸的火力，我建議不要把防線設置在高地上，那樣會讓我們變成活靶子。我們應該把防線設到平地上，深挖壕溝，給後方炮火留出打擊空間……
菲拉托夫：說得……對！就這麼辦！把762野炮和122榴彈炮……全部給我拉上去……！
？？？：給我踏馬的記住！你是一名踏馬的士兵，槍就是你的命根子！
？？？：把槍掉地上，就好比把你的○○○扔到了地上！你就會像一頭尖叫的小豬玀一樣任人宰割！聽明白了嗎！！！
菲拉托夫：老謝苗……你踏馬的……罵人還是那麼難聽！哈哈哈哈！
？？？？？：聽起來，你更像是為了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裡，給自己找一個歸宿。
菲拉托夫：你……你還說我……你不也是嗎。
？？？：報告菲拉托夫同志！維盧姆森同志他……
菲拉托夫：……
？？？：盧克姆爾湖附近發現數百……上千只災獸，正在朝莫德涅斯克方向行進中！
[……]
？？？：會飛的傢伙……太多了！艾諾絲！啊啊！
[……]
？？？：抱歉……我似乎無法擊穿她的“外殼”……
[……]
？？？：我來頂住這些傢伙！你們快撤！
[……]
？？？：雪花……雪花、她就被、關在、這個鐵籠裡！
[……]
？？？？？：離開這兒吧……
？？？？？：未來……一切都會圓滿。
菲拉托夫：什麼圓滿……
菲拉托夫：不就是赴死而已嗎…
菲拉托夫：死啦，都死啦……
菲拉托夫：不對……那孩子還在……對！那孩子還在。
菲拉托夫：我的槍呢？對，我還沒有死，我還沒有死……
菲拉托夫：你們這些傢伙……給我滾開！都給我滾開！
[老頭子騰地站起身，拿著酒瓶胡亂揮舞了起來。]
貝爾卡：老頭子你又在發什麼酒……
[她還沒說完，酒瓶就飛速地劃過了她的鼻尖。穿著厚重衣物的老人在原地空轉了一圈兒，老肩順勢一擰，滾到了雪地上。]
[看到這一幕，貝爾卡連氣也不想嘆了，蹲下身就把他扶了起來，儼然一副任勞任怨的小媳婦兒模樣。]
[菲拉托夫靠在貝爾卡的身上，搖頭晃腦地、眨巴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些神經質地帶著哭腔說道。]
菲拉托夫：貝爾卡……這不是小貝爾卡嗎？你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菲拉托夫：這兒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太冷了……我對付不了那些傢伙……我沒想到你還活著，她們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貝爾卡扶他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背。]
[艾諾絲彷彿是第一次看到，她像一名溫柔的護士一樣，對著一名在冰雪中不停顫抖的老人，說著安慰的話語。]
貝爾卡：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在這裡，我們都活著。
菲拉托夫：那是誰？誰！？……艾諾絲，是你嗎？你也還活著……
[他伸出手去夠艾諾絲貼在裙邊的手，但是夠了幾次都夠不著。]
菲拉托夫：艾諾絲？你在那兒嗎？
[他又有些慌亂起來。艾諾絲似乎感受到了不安的傳染，她一邊緩緩向前走去，一邊伸出了手。]
菲拉托夫：你在這兒……太好了，太好了……
艾諾絲：我……本來、想、問問您、雪花的、樣貌的……
艾諾絲：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記不起來、她的樣子、了……
艾諾絲：我、不怎麼會、難過……但是，忘記她、讓我、很難過……
[她的聲音仍舊是乾巴巴的，她的眼中也沒有一粒淚水，但是，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顫抖。]
菲拉托夫：雪花……她還在！但是她被關進籠子裡了！
艾諾絲：我知道、她在、籠子裡……
菲拉托夫：雪花，在伊麗莎貝塔的身邊……在貝爾卡的身邊……在艾諾絲的身邊，趴在床邊，微笑著，注視著我……
菲拉托夫：她太嬌小了……小小的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手，側劉海的末端，還綁著一根小小的髮帶……
菲拉托夫：但是她的眼睛！……我不會看錯的。
菲拉托夫：那是戰士的雙眸……
菲拉托夫：她會作為戰士……帶著我們，跨越那些災難……
[也許是被胃中反芻的酸嗆住了，菲拉托夫不住地咳嗽起來。]
[接著，他又支支吾吾說了些胡話，腦袋往貝爾卡肩上一倒，似乎是睡著了。]
[一旁的克萊爾似乎是看慣了這樣的場景，還不等貝爾卡說話，她就走上前去，抬起了老人的雙腿。]
克萊爾：還等什麼，走吧。
[說著，二人便抬著老人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只剩下艾諾絲孤零零地站在墓園中，低著頭在呢喃著什麼。]
[這一夜，艾諾絲又未能入睡。]
[她循著菲拉托夫的描述，努力想要在腦海中找尋“雪花”的碎片。]
[但當她把想象的碎片拼合在一起的時候，那片“雪花”的模樣，卻是如此的陌生。]
[最讓她痛苦的，並非是忘卻本身；]
[最讓她痛苦的，是她隱約意識到自己忘卻了不該忘卻的重要的事物，但卻無從想起。]
[虛無。]
[她閉上眼睛，準備就這樣迎接清晨的到來。]
[閉眼的那瞬間，她突然感覺到她視線的角落中，憑空多出了一塊亮部。]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走廊望去。]
貝爾卡：艾諾絲！
[她聽見身後傳來了小媽媽的聲音。]
貝爾卡：不是說了讓你今晚好好睡覺的嗎？
艾諾絲：可是……
克萊爾：怎麼了怎麼了？
[大個子女人也沒有睡，撲騰一下就從草墊上跳了起來。]
[她看見一個嬌小又纖細的影子穿過牆壁的缺口，走進了屋內。]
？？？：……原來艾諾絲已經醒來了嗎。
艾諾絲：……？
克萊爾：你這傢伙……
[貝爾卡跟著站起身來，久違地點亮了掛在牆上的油燈。]
貝爾卡：哼！一句話不說就突然消失……真是會給人添麻煩！老頭子問起你，我都只好給他說你去圖書館了。
克萊爾：你到底去哪兒了？赭石色。
赭石色：去進行了一次有些漫長的旅行。
克萊爾：那不妨給我們講講旅行的故事？
赭石色：……
[看她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很想講故事的樣子。]
克萊爾：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
赭石色：……我找到實驗設施了。
貝爾卡：實驗設施？什麼實驗設施？
赭石色：Land Ironclad……
貝爾卡：！
赭石色：準確地說，是實驗設施的遺蹟。那些人很謹慎，把那個地方几乎毀了個一乾二淨。
克萊爾：等等，你在哪裡找到那座實驗設施的？
赭石色：在一座廢棄的鹽礦下邊。
克萊爾：鹽礦……？
赭石色：你還記得我們在潘菲床頭找到的那本手賬嗎？
克萊爾：記得，還是麗莎修女告訴了我們這本手賬的存在。
赭石色：她在上邊記錄的內容，確實，大多都是正確的。
赭石色：我估計她也調查過附近的各種礦坑，鐵礦、銅礦、泥炭……大多數是當時正在開採的礦脈。
赭石色：但是她忽略了一個點。
克萊爾：什麼點？
赭石色：那些正在開採的礦坑，人員、資源進出頻繁，只要安插一個合適的眼線，他們進了哪些資源，出了哪些資源，很容易就掌握得清清楚楚。
赭石色：那樣的話，想必這樣的工程很容易就暴露了吧。
赭石色：但如果這個礦坑是廢棄的礦坑，還是幾百年前就已經廢棄的礦坑的話……
赭石色：如果不是研究古代社會歷史的學者，或者是專門去當地的檔案館查過資料，是不可能聯想到這一點的。
赭石色：誰也不會想到，那個時代的人，早就在鹽礦下，挖出了一個洞天……
克萊爾：這是你在書中獲得的知慧？
赭石色：多讀書總是有益的，它能幫你挖出隱藏在文字背後的真知。
貝爾卡：那你知道該怎麼對付那個傢伙了嗎？
[赭石色搖了搖頭。]
赭石色：對付那傢伙有辦法，但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該怎麼對付周圍的災獸，我們如何能保證它的控制中樞——也就是“雪花”的安全。
貝爾卡：那你找到辦法了嗎？
赭石色：光憑我們……很難。
貝爾卡：這不還是白費功夫嗎？
赭石色：不，對於我們來說，每一份情報，每一個細節，都異常重要。
克萊爾：對付遊蕩在莫德涅斯克附近的災獸，憑我們幾個倒是綽綽有餘，但是一旦它們聚集起來……算了，你繼續說你的發現。
赭石色：說到Land Ironclad本身，潘菲認為建造它需要大量外部供給，需要明確的補給線，這個問題，對了一部分，也錯了一部分。
赭石色：在那個年代，軍工產業已經紛紛遷往City，而那些大企業，做礦物加工的大人物，更是早早地就縮回了大後方。
赭石色：所以我推測，教會可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City的這條補給線上。但是……
克萊爾：……
赭石色：他們最大的補給站，其實是——莫德涅斯克。
貝爾卡：！？
克萊爾：這怎麼可能……！？分明莫德涅斯克自身的資源都捉襟見肘……
克萊爾：而且，就算是有人從莫德涅斯克運走了資源，不至於沒人發現才對。不要說潘菲，軍隊的人肯定也會有所察覺……
[赭石色的嘴微微咧成了月牙形。]
赭石色：因為，當時沒有人把這種東西當作資源，只是當作一種紀念品，或是奢侈品。
克萊爾：紀念品……難道是！？
赭石色：沒錯，就是士兵們偶爾在手裡把玩的、那些災獸的遺骸。
貝爾卡：啊！？就是我用來搗漿果的……
赭石色：雖然我沒親口問過老頭子，不過看樣子，這些東西應該大部分都被轉賣給商人了。
赭石色：而那些商人，就是當時解開謎題的關鍵。可惜，我們已經沒辦法找到他們對質了。
克萊爾：也就是說，這個大傢伙……是用這些石頭造的？
赭石色：是金屬和“災獸降解物”的混合體，雖然我懷疑他們還使用了不為我們所知的“技術”，但至少這份資料上是這樣記載的。
[赭石色從手賬中抽出了幾張邊緣被燒焦的紙張，放到了燈光照亮的範圍中。]
赭石色：漏網之魚總是難免的。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相信那些毀壞的櫃子、設備裡，還留有更多的線索。
克萊爾：災獸的降解物……需要消滅災獸……利用更有效的武器……也就是說，連我們降生於此、投入作戰，也在他們、在她的計劃內……？
赭石色：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在她的計劃內。
[燈下的三人同時沉默了，雖然在三十年前，她們大約也已經明白了這一切。]
[過了一會兒，克萊爾才重新站起身來，望了望後院的方向。]
克萊爾：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貝爾卡：她對我們的利用，還有對“雪花”做的一切，我不會原諒她……
艾諾絲：……雪花。
克萊爾：……
赭石色：另外，我還有一些發現。
克萊爾：什麼發現？
赭石色：設施的內部有一個看起來設計很精妙的金屬台座，似乎也連結著各種各樣的設備，但是台座上什麼也沒有。
赭石色：我在想，那該不會是……
艾諾絲：……啊啊！
[艾諾絲忽然像感應到了什麼似地叫出了聲來，緊接著痛苦地抱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窗外，巨炮的轟鳴，從遙遠的冰原上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