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戰線:特殊劇情/CHAPTER 15
手機遊戲《灰燼戰線》2024年聯動熔鐵少女和鐵騎少女活動第二期特殊劇情:末世孤城:下。作者:餘燼組(Embers Studio)
[潘菲從睡夢中猛地驚醒,她從背後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但醒來卻發現那兒什麼也沒有,只是門好像沒關緊,露出了一點縫隙。]
[接著,她聽到隔壁房間有人痛苦地叫喊了起來。]
[她和伊麗莎貝塔幾乎是同時衝到了廊道上。]
伊麗莎貝塔:發生什麼事了?
潘菲:我也不清楚。
[她們打開了DOLLS寢室的房門,看見艾諾絲正痛苦地蜷在地上,死死抱著腦袋。其他三人圍在她的身邊,也是手足無措的樣子。]
伊麗莎貝塔:……
潘菲:她怎麼了?
克萊爾:“雪花”好像……
赭石色:可能近來頻繁作戰對她的情報體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潘菲:是情報體又產生破損了嗎?
[潘菲也蹲到地上查看起了艾諾絲的狀態,但是似乎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
伊麗莎貝塔:可能是過度使用部分機能,或者是與ARMS鏈接時間過長而產生的一些副作用吧。
潘菲:等等,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副作用……
伊麗莎貝塔:你看,她漸漸好一些了。
潘菲:……
伊麗莎貝塔: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艾諾絲:“雪花”她……她很、難受……負荷、太重……
潘菲:雪花?雪花到底是什麼?
赭石色:沒事的,她只是偶爾會看到一些幻覺,一會兒就好了。
克萊爾:是的,貝爾卡一會兒給她按摩一下,她就會好多了。是吧,貝爾卡?
貝爾卡:……嗯。
伊麗莎貝塔:好吧……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問題,隨時告訴我們,好嗎?
赭石色:好。
[伊麗莎貝塔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潘菲退出了房間。]
潘菲: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伊麗莎貝塔:怎麼了?
潘菲:她們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
伊麗莎貝塔:……如果艾諾絲真的會看到所謂“幻覺”的話,那會不會是,那些數據的問題。
潘菲:數據?那些數據亂流嗎?
伊麗莎貝塔:嗯,我只是推測,實際上,那些可用的數據,其實也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破損……而導致了她們情報構成的缺陷。
伊麗莎貝塔:實際上,你看她們“同位體”的狀態,只有一個損壞以後,另一個才會……
潘菲:你說得對,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性。
潘菲:雖然我還想再檢查一遍那些數據,但是以目前裝置的狀態……
伊麗莎貝塔:別多想了,最近戰事多,好好休息。
潘菲:嗯。
[同時,房間裡——]
[艾諾絲似乎感覺好了一點,她呆呆地靠在床邊,呼呼地喘著氣。]
貝爾卡:艾諾絲!你還傻站著幹嘛!趕緊先躺下!
克萊爾: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像看到“雪花”的情報體?還是她的幻影?……激烈地晃動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了。
貝爾卡:那孩子出問題的時候,艾諾絲也會出問題。難道是她們的意識連結在一起了不成?
艾諾絲:大家……救救她……
[艾諾絲翻過身,拉住貝爾卡的裙子,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
[這還是貝爾卡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
貝爾卡:……你先看看你那衰弱的樣子吧!自己都半死不活了,還想著去救別人!
[她一邊責備她,一邊用沾了水的布條擦拭著她的腦袋。]
克萊爾:雪花……究竟是什麼?
赭石色: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我的判斷沒錯。
赭石色:我們看到的“雪花”,是她的實體傳遞給我們的信號。而這種信號的強度,甚至能影響我們的“意識”。
克萊爾:影響意識?難道是,腦控?
赭石色:我們第一次看到“雪花”的時候,都以為她是DOLLS,對她的存在毫不懷疑,甚至,能從她的身上得到觸感反饋。
克萊爾:沒錯,我甚至記得第一次摸她頭時的感覺。
赭石色:這說明,她並非是類似全息投影一樣的,把信息投射至外部的存在,而是……
克萊爾:深入我們的“腦內”?
赭石色:如果我推測正確的話。
赭石色:所以,麗莎修女和潘菲應該都看不到她。
貝爾卡:但為什麼艾諾絲還能聽到她的聲音,甚至還能像這樣……感受到她的痛苦?
赭石色:因為,這種信號對艾諾絲的影響更深。至於是雪花實體的選擇,還是裝置中那些多餘數據的問題……
克萊爾:?……你聽到她們說話了?
赭石色:聽到了一些,DOLLS的聽覺似乎比人類要靈敏不少。
克萊爾:那她的實體是什麼,是DOLLS嗎?
貝爾卡:她多半就是瑪莎不時在我們面前提起的——她的妹妹。如果她也來到這個世界的話,很可能和我們一樣……
赭石色:我也認為她的實體和我們一樣,只是,她在哪裡?她是如何向我們發出如此強烈的信號的?她又為什麼選擇了我們?
克萊爾:會不會她就是那個被鎖住的……
赭石色:……
赭石色:原來如此,同一個裝置,交錯的數據……
貝爾卡:鎖住的?你們在說什……
[嗶嗶嗶嗶——]
[隔壁的無線電台突然響了起來。]
[克萊爾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艾諾絲。]
克萊爾: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三分鐘以前——]
[凌晨三時十五分,是將士們睡得最沉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菲拉托夫從夢中驚醒。]
[他急匆匆地打開房門,看見參謀長正一臉煞白站在他的門口。]
參謀長:菲拉托夫同志,大事不好了。
菲拉托夫:怎麼了?
參謀長:剛剛接到前方偵察情報,在東北方向盧克姆爾湖附近發現上千只災獸,正在朝莫德涅斯克方向行進中。
菲拉托夫:上千只災獸!盧克姆爾湖……盧克姆爾湖不是已經快到第二防線了嗎?這怎麼可能!?它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參謀長:說是突然就出現在了湖對岸,沒有任何徵兆……
菲拉托夫:立即組織後撤,將前方所有人撤回第三防線待命!
參謀長:事出緊急,我已經下了後撤命令了,目前全軍正在向第三防線撤回。
菲拉托夫:好。迅速召集所有人集合,並且立即聯絡伊麗莎貝塔修女,讓她們以最快速度趕到作戰會議室。
參謀長:明白。
菲拉托夫:等一下。
菲拉托夫:安排下去,組織民眾撤離。
參謀長:……好,我這就安排下去。
[等參謀長轉身離開了,菲拉托夫獨自走到桌前。]
[他遲疑了片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響了那個遲遲不給他明確回覆的號碼。]
[凌晨三時十八分——]
[無線電響聲一停,除了艾諾絲以外,所有人來到了走廊上。]
潘菲:是災獸?
伊麗莎貝塔:災獸,詳情路上說。情況十萬火急,我們必須馬上出發。
貝爾卡:艾諾絲怎麼辦?
潘菲:讓她在宿舍休息吧,我們過去。
[潘菲話音剛落,艾諾絲已經走了出來。]
潘菲:你的情報體……你的狀態不太好,還是不要……
艾諾絲:……我要、去!
貝爾卡:你這傢伙!身體出問題了就好好休息!我可不想從戰場上撿起你破爛的身體然後揹回來!
艾諾絲:我已經、沒事了。我、可以、出戰。
伊麗莎貝塔:……那就快走。
伊麗莎貝塔: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凌晨三時三十五分——]
[兩名揹著反器材步槍的修女抵達了作戰會議室。當她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們。]
[參謀示意伊麗莎貝塔入座,但伊麗莎貝塔擺了擺手。]
伊麗莎貝塔:我看見城內開始組織民眾撤離了。
菲拉托夫:是的,已經安排下去了。
伊麗莎貝塔:我建議投入更多人去組織,越快越好。
伊麗莎貝塔:並且,我建議軍隊想撤離的人,也可以撤離。
參謀A:撤離軍隊!?
[參謀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會議室變得喧鬧了起來。]
參謀B:我贊成修女的看法,我覺得我們應該保存有生力量,立即撤退。
參謀C:可是,撤離也不是說撤離就能撤離的,畢竟,還要聽上邊的命令。
參謀D:要求我們撤離,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的軍隊了。在你們來之前,不都也是靠我們抵禦災獸的進攻?
參謀E:是啊,不戰即潰,那不就是徹徹底底的投降主義?
參謀長:……
[在參謀交換意見的同時,潘菲也在伊麗莎貝塔的耳邊展開了“戰鬥”。]
潘菲:你瘋了嗎?
伊麗莎貝塔:我沒瘋。
潘菲:你讓民眾撤離我能理解,你讓軍隊撤離……你是要我們獨自去對付那成百上千的災獸嗎?
伊麗莎貝塔:是的。
潘菲:你忘了教會賦予我們的使命了嗎?教會可不是派我們來守城的!
伊麗莎貝塔:我沒忘,我們的使命,是把廢棄的“裝置”銷燬掉,儘可能帶回秘密兵器的情報。
潘菲:你讓所有人都撤離,我們還怎麼找情報?……我們還怎麼,活著回去?
[伊麗莎貝塔微笑地看向潘菲,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
伊麗莎貝塔:放心,你會完成使命,你也會,活著回去。
伊麗莎貝塔:所有的目標,所有的願望,最終都將達成。
潘菲:你在說什麼……
[等她們之間的“交流”告一段落,菲拉托夫也叫停了另一端的爭執。參謀長在他的耳邊,和他交流著什麼。]
參謀長:這個事情……需要我來說嗎?
菲拉托夫:……還是我來說吧。
[他清了清喉嚨,然後兩手交叉放在桌上,鄭重地說道。]
菲拉托夫:各位想必也多少知道目前紅十月的局勢,我剛才又嘗試聯絡了上面一次,未能得到答覆……
[會議室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菲拉托夫:原則上來說——我們是軍人,沒有命令就不能後退。
菲拉托夫:但是,在這個非常的情勢下,我們,也不能讓所有人白白犧牲。
菲拉托夫:幾十只災獸……光是抵抗幾十只災獸,在沒有教會支援的時候,我們往往就要付出數百乃至上千人的代價。
菲拉托夫:如果那個時候,它們以如今的頻度對我們發起襲擊,毫無疑問,我們將全軍覆沒……
菲拉托夫:而這次我們面對的是我們迄今為止從未面對過的,上千只的災獸集群;其中還有飛行災獸、大型災獸和巨型災獸……
菲拉托夫:我們,當然要奮力抵抗!只要我們還肩負著軍人的榮耀,我們就會為心中的那面旗幟戰鬥到底。
菲拉托夫:但是同時……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年輕人,那些肩負著未來的人,在這裡化為灰土。
菲拉托夫:所以我建議,第三防線一旦失守,立即安排新兵撤離,尤其是第三、第四步兵團。
菲拉托夫:諸位有意見嗎?
參謀A:我沒有意見。
參謀B:聽從您的命令。
菲拉托夫:很好,那我們繼續討論作戰方案吧。
伊麗莎貝塔:盧克姆爾湖其實是極佳的作戰地點,只要將它們拖入沼地,不僅可以有效阻礙和延緩它們的行進,而且有利於我們執行殲滅作戰,削減它們集群的數量。
伊麗莎貝塔:但是,它們現在應該已經越過那裡了。
伊麗莎貝塔:那麼,它們前方的帕裡克湖,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伊麗莎貝塔:我們將它們誘導至那裡,然後利用地形優勢,儘可能地消耗它們,削減它們的數量。
伊麗莎貝塔:具體作戰我會向DOLLS安排。需要後方火力的時候,我會發射信號彈。
伊麗莎貝塔:還有其他問題嗎?
參謀A:沒有了。
參謀B:我這邊也沒有了。
參謀C: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是,伊麗莎貝塔修女,這次防禦戰的成功與否,就仰仗您了。
菲拉托夫:好了。那就立即安排各部各單位就位,準備迎戰吧。
[離開會議室的時候,菲拉托夫望著伊麗莎貝塔的臉,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而伊麗莎貝塔,回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凌晨四時四十五分,天已經矇矇亮了——]
[修女和三名DOLLS剛剛落位不久,帕裡克的湖面似乎已經微微開始了顫動——那些傢伙的行動比想象得更加迅速。]
[潘菲和赭石色埋伏在一側的樹林中。樹林的地勢比湖面稍微高一些,但明顯不至於是能讓敵人一炮轟掉“山頭”的程度。]
[她們的任務,還是在正面作戰開始以後,對疏於側面防禦的災獸、即將展開遠程攻擊的災獸進行高效的擊殺。]
[伊麗莎貝塔和克萊爾則在正面迎戰,這兒湖邊雜草叢生的地方也多是沼地,雖然困不住剛玉這樣的巨獸,但套住石英、螢石這樣的小魚還是綽綽有餘。]
[那個時候再由克萊爾進行集中的火力輸出,多少還是能取得一些收穫。]
[而貝爾卡和艾諾絲則集中對付空中的災獸,雖然這看上去並不算是她們最擅長的,但除了她們,也沒別的人能做到這件事了。]
[現在,貝爾卡正作為誘餌,將災獸集群往帕裡克湖的方向誘導——那些衝在前方的石英對貝爾卡造成不了多少威脅,只要她不太過深入的話。]
[唯一值得擔心的,是那些到處亂竄的會飛的傢伙。]
[最令人擔憂的還是艾諾絲的狀態,她被風吹得有些搖搖晃晃的,彷彿仍持續在受到“雪花”的影響。]
伊麗莎貝塔:艾諾絲,你沒事吧?要不還是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艾諾絲:我……沒事。
伊麗莎貝塔:不要勉強……實在不行,就和軍隊一起撤離。
艾諾絲:我……沒事的。
[伊麗莎貝塔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克萊爾。]
伊麗莎貝塔:可不要像上次一樣衝上去和它們肉搏了,否則你就會和它們一樣,陷進那個泥潭裡。
克萊爾:放心吧,這次我會用機炮招呼它們。
[一切又恢復了沉寂,河岸上、樹林裡,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靜靜地望著那發白的天際線,等待著同伴的歸來,等待著,一個契機的到來。]
[凌晨五時——]
[地面的震動愈發強烈起來,湖水也開始蕩起了波紋。]
[不一會兒,天邊就浮出了幾個黑影。]
[一個耀眼的光斑在天際線上猛地一閃,並非地清晨第一縷奪目的日光——它一瞬間變大,一瞬間鑽入了水中。]
[頓時,湖底響起了一聲悶雷,湖面揚起了一朵巨浪,水花濺在守望者們的臉上,而她們依舊沉著。]
[貝爾卡被幾個飛蛾似的小型災獸緊緊地咬住,一路向湖面上飛來。]
[它們的翅膀,遠看好似中間被穿了個洞的鱗翅,近看卻像是邪惡劍刃上插著的彎刀,隨時可能劃破敵人的喉嚨。]
[艾諾絲看向伊麗莎貝塔,伊麗莎貝塔對她點了點頭,她的引擎便呼嘯起來,接著騰空躍起,將子彈塞進了一隻措不及防的“飛蛾”的身體。]
[看到艾諾絲飛了上來,貝爾卡向後一繞,開始集中還擊。一隻“飛蛾”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撞到了那幾顆在空中滑翔的12.7×108毫米子彈上。]
[就在空中的貝爾卡和艾諾絲開始與飛行災獸陸續接觸的時候,湖的對岸,那群灰白色的異形也正源源不斷地湧來。]
[伊麗莎貝塔早就架好了她的“權杖”,她瞄準最先從草甸上探出頭的那隻石英,毫不猶豫地給了它“腦袋”上一發重擊。]
[接著,那些異形們像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瘋子一般,紛紛躍入水中,朝著那股試圖抹消它們的力量撲去。]
潘菲:後排的螢石在準備射擊了。
赭石色: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潘菲:還不到?
赭石色:要捕更多的魚,就得再晚一點收網。
[已經有數十隻小型災獸跳進了湖裡,然而地面上正在釋放火力的,仍然只有伊麗莎貝塔手中的一杆反器材步槍。]
[“聖騎士”正蹲在她身後的窪地中,一動也不動,任一縷縷光束從她頭頂飛過。]
[而埋伏在東側樹林裡的潘菲和赭石色,更是沒有半點動靜。]
[伊麗莎貝塔奮力打倒了兩隻前排的石英,但是更多災獸從湖中湧了過來。]
[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那些災獸不停地噴吐著光束,強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到空中,遠遠望去,還以為是雲層中綻放著紅色的煙火。]
[只是,這“煙火”顯然更具破壞性——伊麗莎貝塔和克萊爾身後的那片樹林,已然變成了一片火海。]
[終於,一個石英高高抬起了自己的“腿”,踩到了那草木叢生的“岸”上。]
[當它的腳尖砸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間,它像是踩空了一樣,整個身子都往下一沉,陷進了厚厚的淤泥中。]
[它努力掙扎著,把陷進去的那隻腳抬了起來,但另一隻腳又陷了進去。]
[後邊的石英和螢石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它們像無機質的機械一樣,重複著那個已經深陷泥潭的“同伴”的動作。]
[這時候,腳踏實地踩在大地上的天青色的騎士終於站起身來,鐵臂上的機炮發出不停歇的憤怒的嘶吼。]
[密集的彈雨在一瞬間如傾盆般灑在被泥濘困住的異獸身上,將它們砸成了一團團的爛泥。]
[前排的災獸無法行進,後排的災獸只得開始繞行,或是停下來射擊。]
[一隻霜晶剛剛舉起她尖銳的尾巴,就被一槍命中,在空中華麗地炸裂開來。]
[緊接著,那些探出“三叉戟”的螢石,和那些將深黑的“炮口”對準了空中的石墨,都被一個一個地逐個擊破。]
[在不被敵人“重點照顧”的情況下,盡情地釋放火力,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戰鬥更令人心情暢快的了。]
[只是,此時處於戰鬥中的她們,都注意到了一個相同的事實。]
赭石色:好像沒有看到後續集群。
潘菲:怎麼回事?不是說有上千只災獸嗎?
[空中,在艾諾絲的掩護下,貝爾卡擊碎了那隻企圖從空中突襲潘菲她們的輝石。]
[接著,艾諾絲又順勢一個俯衝,將後排岸上的石墨給掀上了天。]
艾諾絲:好像、過於、順利了。
貝爾卡:奇怪!怎麼只有先頭的這些災獸,它們是改變行進方向了嗎?
[艾諾絲一邊緩緩升向高空,一邊向災獸的後方望去。]
[然而,在她剛在岸上掀起的那股塵煙的下方,一個紅色的光點漸漸亮了起來。]
貝爾卡:小心!
[貝爾卡連忙把槍指向了那個紅點,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射擊,那道紅光就已經刺穿煙塵,噴射而出。]
[光束擦著艾諾絲飛過,撥開了重重烏雲,直衝天際。]
[貝爾卡趕緊朝著石墨一通亂射,然後衝上去一把把艾諾絲從高空抱了下來,心有餘悸地看著地面上已陷入沉默的石墨碎片。]
貝爾卡:戰鬥還沒有結束,不要東張西望啊,你這傢伙!
艾諾絲:抱歉……
[樹林裡,赭石色的炮管還對著石墨的方向,冒著縷縷青煙。]
赭石色:勉強趕上了。
潘菲:這就是最後一隻了……我們過去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泥沼中,克萊爾也清理完了最後一隻災獸,所有人又重新聚到了伊麗莎貝塔的身邊。]
[然而,此時的大地,還在微微震顫。]
潘菲:怎麼回事?後續集群還沒有跟上來嗎?
貝爾卡:不可能,我之前飛過去的時候,那些災獸明明都追著我來了!
伊麗莎貝塔:它們繞過我們了。
赭石色:它們有自主意識?之前好像我們的誘敵殲滅策略從來沒有失敗過。
伊麗莎貝塔:我也不確定,或許,它們之中也有一個指揮塔,它們的行為被那個指揮塔改變了……
伊麗莎貝塔:我們得趕緊回撤,現在就走。
潘菲:但這樣一來,我們只靠戰壕,抵擋得住那麼多災獸的進攻嗎?
伊麗莎貝塔:先回去再說,實在不行,你們就趕緊撤離。
潘菲:你們……?
伊麗莎貝塔:貝爾卡、艾諾絲,麻煩你們分頭偵察災獸的行進路線。偵察到後立刻選擇安全路線抵達第三防線指揮所,聽明白了嗎?
貝爾卡:明白。
艾諾絲:……明、白。
[伊麗莎貝塔點了點頭,然後把信號槍指向了空中。]
[凌晨五時四十八分——]
[距會議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菲拉托夫在第三防線的指揮所中焦急地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當然,他不能表現得焦急。畢竟指揮系統一亂,整個軍隊體系也就會迅速陷入癱瘓。]
[這時,通訊兵突然衝了進來。]
通訊兵A:報告菲拉托夫同志,前方傳來消息,帕裡克湖的災獸阻擊任務已經失敗!
菲拉托夫:什……我知道了。
[他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打了他悶頭一棍。]
菲拉托夫:伊麗莎貝塔修女她們目前狀況如何?
通訊兵A:尚不清楚。不過她們使用信號彈告知情況,說明她們目前依舊存活。
菲拉托夫:信號彈……那就好。
[他長出了一口氣。]
參謀長:目前災獸的動向呢?
通訊兵A:尚未接到報告。不過,既然阻擊任務失敗……
參謀長: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通訊兵A:是。
[通訊兵離開指揮室後,參謀長與菲拉托夫繼續交流了起來。]
參謀長:怎麼辦?現在是安排新兵們也陸續撤退嗎?
菲拉托夫:……等修女她們回來吧。
參謀長:菲拉托夫同志,我們估計等不到她們回來了。你我都知道,阻擊任務的失敗意味著什麼……
參謀長:如果您這個時候不下令撤退,那麼大家就只能一同死戰,一同為紅十月紅捐軀。
參謀長:如果您下令撤退,那麼有一部分意志不那麼堅定的人,也會跟著喪失戰意,潰散竄逃,這個仗就沒法打,那不如所有人一起撤。
參謀長:但這個時候不撤,真等第三防線崩潰的時候再撤……恐怕就來不及了……
菲拉托夫:你會議上想說的也是這個?
參謀長:我只是說出事實……
通訊兵A:報告!
菲拉托夫:進來。
菲拉托夫:又有什麼事?
通訊兵A:報告菲拉托夫同志,許多民眾不願撤離,說要與莫德涅斯克共存亡……
通訊兵B:報告!
菲拉托夫:又怎麼了!?說!
通訊兵B:在澤姆賓附近發現大規模災獸集群,目前離第三防線已不足三十公里……
[菲拉托夫感到一陣頭疼,但是他也清楚,出什麼問題,必然是民眾優先。這種情況下,只有一個選擇。]
[他把頭扭向了先進來的通訊兵。]
菲拉托夫:告訴政委,還有我的秘書,讓他們立即去做民眾的思想工作!做不好就讓他們挨槍子兒!
通訊兵A:是、是!
[接著,他看了一眼後進來的通訊兵,又看了一眼參謀長,淡淡地說了一句。]
菲拉托夫:走吧。
參謀長:……去哪兒?
菲拉托夫:看看防線的狀況。
菲拉托夫:我們得戰鬥到底了。
[凌晨五時五十八分——]
[引擎的轟鳴聲在防線上迴響。]
[揹著反器材步槍的修女掛在ARMS的鐵臂上,一路來到了指揮所的門口。]
兵士A:是我們的女武神們回來了!
兵士B:麗莎修女……她們沒事嗎?
兵士C:神啊,感謝您讓天使大人們平安歸來……
[菲拉托夫正拿著望遠鏡在觀察防線佈置的情況,聽到引擎的轟鳴聲,他放下了望遠鏡。]
[但當他看到平安歸來的伊麗莎貝塔的時候,他內心充滿矛盾,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伊麗莎貝塔:這段時間有什麼新狀況嗎?
菲拉托夫:……後方許多民眾不願撤離。
伊麗莎貝塔:……還有呢。
菲拉托夫:我想,你已經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了。
[那是比往日都要更加激烈的鼓點。]
伊麗莎貝塔:……我們立即準備迎戰。
[當她轉過身去的時候,菲拉托夫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這是菲拉托夫第一次如此魯莽地觸碰她的身體,她也一下子愣住了。]
菲拉托夫:伊麗莎貝塔,請你告訴我,在絕望即將來臨的時候,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伊麗莎貝塔輕輕地撥開了搭在她手臂上的手指。]
伊麗莎貝塔:請您相信我,菲拉托夫將軍。
菲拉托夫:不要叫我將軍。
伊麗莎貝塔:但這裡是戰場。
菲拉托夫:……
伊麗莎貝塔:請您,相信我。
[說完,她便轉過身,帶著DOLLS和她親愛的妹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第三防線的前方。]
潘菲:我還是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潘菲:我們到底有什麼理由,為了莫德涅斯克付出生命?
伊麗莎貝塔:為了人民……不行嗎?
潘菲:你應該知道教會有著更宏大的目標,伊麗莎貝塔修女。
潘菲:你這樣做,根本是為了一點微小的仁義,白白葬送我們的性命。
伊麗莎貝塔:我說過,你可以帶著她們回去。
潘菲:你……!
[潘菲還是把反器材步槍架了起來。]
伊麗莎貝塔:……
伊麗莎貝塔:放心吧,潘菲。你不會有事的。
[早上六時三十分——]
[密集的鼓點變作了劇烈的地動山搖,好幾座山巒從大地上陡然升起,腳掌落下之處,沙石飛起,塵煙密佈。]
[它們的腳下,是無數長著尖銳稜角的、看似交疊在一起的異形。像兵蟻、像毒蠍、像甲蟲一般,不顧一切地向前突進。]
[而那漸漸變得透亮的穹頂,也被無數奇形怪狀的黑斑所遮蔽,它們巨大的陰影如同鐫刻在地面上,讓整個大地都變得陰暗起來。]
[它們似從四面八方湧來,在天地間拉起了一道天衣無縫的屏障。每個出口都仿似要塞,每一道門都是死門。]
[鋪天蓋地。]
[震天動地。]
[戰壕中的士兵們開始了祈禱;]
[班長排長已經放下了槍;]
[連後方的指揮官也閉上了雙眼——]
[砰——!]
[不過是驚濤駭浪中的微弱聲響。]
[一個石英翻倒在地。]
[她甚至端起槍往前走了一步,架在石頭上又是一擊。]
[砰——!]
[一個失去了“尖牙”的螢石被淹沒在了災厄的浪潮中。]
[砰——!嗒嗒嗒嗒!砰——!]
[聲浪此起彼伏。]
[儘管依舊被呼嘯的巨浪所淹沒,被惡獸的怒號所吞噬,但是,她們喚醒了那些,已經緊閉雙眼的人。]
[戰壕中噴吐出密集的火舌,劃過天際的“流星”無情地砸向那些遮天蔽日的惡獸。]
[它們終於也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它們終於也開始哀號。]
[但當它們將一道道閃光鋪向平地、戰壕、山丘的時候——]
[那微弱的聲音,又重新歸於沉寂。]
[只剩下困獸猶鬥的女武神們,還有那些奮力舞動雙翼的天使們,還在這壓頂而來的、絕對的力量前掙扎。]
克萊爾:大家都快撤吧!我來拖住它們!
[克萊爾話音剛落,一個奔襲而來的水晶在她的面前應聲倒下。]
赭石色:集中精力作戰,不要東張西望!
[赭石色話音剛落,潛伏到她身邊的幾隻螢石瞬間化成粉末。]
克萊爾: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空中戰場——]
貝爾卡:可惡,會飛的傢伙……實在太多了!呀啊!
[一道白色的閃光劃破天空,將她尖銳的刀刃刺入了貝爾卡的身體。]
艾諾絲:……貝爾卡。
[那撲騰著翅膀的蟲子把貝爾卡足足推了幾十米遠。然而貝爾卡也毫不示弱,用PQ28衝鋒槍對準蟲子的腦袋就是一梭子,把蟲子轟成了碎片。]
艾諾絲:貝爾、卡,沒事、吧。
貝爾卡:沒事,只不過是刮破了衣服……
艾諾絲:那就……嗚!
貝爾卡:艾諾絲?
艾諾絲:……嗚……是她……
[地面上——]
[發出刺耳尖嘯的氣流與大地猛烈碰撞,在塹壕前掀起一串串劇烈的爆炸,那爆炸,將伊麗莎貝塔、潘菲、赭石色一併吹飛了出去。]
克萊爾:赭石色!麗莎……
[她剛一回頭,一根無比堅硬的“石柱”重重地撞在了她的身體上。]
[她的身體,帶著那沉重的機械,在地面上不停地翻滾。]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看見的是天空,天空中兩個弱小的身軀,和她們面前,那些撲騰著邪惡羽翼的巨大身影。]
克萊爾:貝爾卡……艾諾……絲……
艾諾絲:嗚……嗚啊啊啊啊啊!
貝爾卡:艾諾絲?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又是雪花……?
[她一邊抱著艾諾絲,一邊用手中的PQ28向來襲的敵人還擊。]
艾諾絲:雪花、她……
貝爾卡:什麼!?你說什麼!?
[是引擎的轟鳴聲。]
[遠遠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
[那轟鳴,並非是在空中翱翔的精巧機械的呼嘯,或是在平原在馳騁的孤獨的獵手或騎士的吶喊。]
[那轟鳴,更像是一座熔爐,一間工廠,一條龐大的、高速運轉的流水線,一座在蒸汽與汽燈中煥發生命的巨大要塞。]
[這轟鳴,確確實實地傳到了戰場的每個角落,傳到了沾染鮮血的塹壕中,傳到了伊麗莎貝塔修女的耳朵裡。]
[她終於笑了起來,嘴裡喃喃地念道。]
伊麗莎貝塔:我們勝利了……勝利了。
[轟——!]
[一顆炮彈在那些灰白色的惡魔中央炸開了花,一瞬間,十幾只災獸便溶入塵埃,消散在了灼熱的氣流之中。]
[轟——!轟——!轟——!]
[那被鋼鐵緊緊包裹的巨型要塞不斷轟擊那由災厄構築的堅不可摧的防壁。]
[在它的火力下,連那最為堅固的、高聳入雲的山峰,也開始搖晃了起來。]
[災厄們很快注意到了它的存在,紛紛將目標校準轉向東南方的那座山丘。]
[只一瞬間,光束就在那座小山包上炸裂,原本並不崎嶇的山體變得坑坑窪窪,原本並不陡峭的山道變成了斷崖絕壁。]
[然而,當煙霧散去之時,那座鋼鐵要塞,仍舊矗立在山丘的頂端。]
[他從已經變得坑窪不平的山坡上俯衝而下,徑直衝進了災獸的集群之中。]
[這時,那些戰場上的倖存者們才發現——它不僅有兩管威力巨大的主炮,在它的兩側,裝滿了無數的副炮。]
[它就像一艘穿梭在陸地上的鐵甲鉅艦一般,一邊乘風破浪,一邊粉碎擋在它航路上,以及企圖在它的航路兩側圍剿它的所有敵人。]
[灰白的噩夢,對於它來說,不過是路邊揚起的砂土,通天的石柱,對於它來說,不過是撐不住房梁的朽木。]
[匍匐的巨獸,被它輕易地掀開了頭蓋;執拗的天蟲,被它一片片剝開引以為傲的甲殼。]
[連那些投射在地面的巨大陰影,都被它用頭頂伸出的機炮一一撕裂,在高空打開了一線天的奇觀。]
[所有人都驚呆了。]
[緊接著,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這一幕,讓身處指揮所的菲拉托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激動地搖晃著身邊參謀長的肩膀,參謀長也一臉喜慶地望著他。]
菲拉托夫:那是什麼東西?那是教會的秘密武器嗎?
參謀長:很有可能!伊麗莎貝塔修女不是說要您信任她嗎?沒想到,她還藏了這一手!
菲拉托夫:天哪!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參謀長:管它是哪兒來的!關鍵是,那個大傢伙一瞬間就把那麼多災獸都炸上了天!它,就是莫德涅斯克的救星!
菲拉托夫:……是啊。
菲拉托夫:這下,莫德涅斯克有救了。
[伊麗莎貝塔一聲不吭地從塹壕中走了出來。]
[她撣了撣身上的灰,舉起反器材步槍,不慌不忙地往那些在地面上掙扎的白色石塊上一個一個地釘上槍子兒。]
[克萊爾和赭石色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貝爾卡抱著頭疼欲裂的艾諾絲落到了地面上,而潘菲,也一臉狼狽地從塹壕裡爬了出來。]
[她們站在伊麗莎貝塔的身後,看著面前這位她們熟悉的,卻又讓她們感到些許陌生的女人。]
艾諾絲:雪花……
艾諾絲:雪花、很痛苦……她被、困在、那個、鐵籠裡……!
艾諾絲:麗莎、修女……拜託、救救……她……!
[伊麗莎貝塔停下了腳步。她輕輕地扭過頭,淡淡地對痛苦不堪的艾諾絲說道。]
伊麗莎貝塔:對不起……
[接著,她便繼續向前走去。]
克萊爾:發生了……什麼事?
赭石色:……
潘菲:伊麗莎貝塔!
[一臉稚氣的銀髮修女,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然而伊麗莎貝塔像是沒聽見她的吶喊一般,繼續朝前走去。]
潘菲:果然是你嗎?
[她再次停下了腳步。]
潘菲:回答我!是你嗎?
[她回過頭,金色的長髮在重見光亮的天幕下熠熠生輝。]
伊麗莎貝塔:……是我。
潘菲:……你這叛徒!
潘菲:Land Ironclad的情報、上鎖的數據、那些遊走在裝置裡的亂流、四名DOLLS的誕生、和菲拉托夫達成的合作、那些有問題的“同位體”……
潘菲:還有今天,它的出現!
潘菲: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潘菲:我們所有人,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潘菲把14.5×114毫米子彈塞進了槍膛,將槍口對準了伊麗莎貝塔。]
潘菲:……在你死之前,請你回答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伊麗莎貝塔笑了,那笑容,看起來竟如此坦然。]
伊麗莎貝塔:如果我說,是為了歸鄉,你信嗎?
潘菲:哼,死到臨頭了,你還打算糊弄我。
伊麗莎貝塔: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菲拉托夫時對他說的話嗎?
潘菲:我不記得了。
伊麗莎貝塔:我說,他無非是為了在這個絕望的時代,給自己找一個歸宿而已。
伊麗莎貝塔:我也是一樣。
潘菲:那太好了。你的歸宿就在這裡。
伊麗莎貝塔:是嗎?
[伊麗莎貝塔輕巧地轉過身,不再接受潘菲的質問。]
[她剛往前走了一步,潘菲的槍就響了。]
[——伊麗莎貝塔身旁那隻想要用僅剩的力氣刺穿她身體的螢石,被潘菲射出的子彈擊穿,靜靜地癱倒在了地面上。]
伊麗莎貝塔:潘菲。
伊麗莎貝塔:回去吧。
伊麗莎貝塔:帶著“秘密兵器”的情報,帶著四名強大DOLLS的寶貴數據,帶著那些還要在這世上經歷漫長歲月的年輕人們,回City去吧。
潘菲:……這是還你那天晚上的不殺之情,你不要會錯意了。
伊麗莎貝塔:……還是被你發現了嗎。
伊麗莎貝塔:潘菲,你知道嗎?也許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姐姐看待,但是,對於我來說,你一直都是我最親愛的妹妹。
潘菲:……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
伊麗莎貝塔:我們都是被教會收養的孩子……在冰冷的風雪中,是教會把我帶了回去,救了我的命。
伊麗莎貝塔:而且,我們後來也知道了,教會擁有TARDIS,而TARDIS,是“救世的福音”。
潘菲:……那又怎麼樣。
伊麗莎貝塔:在過去的許多年裡,我一直篤信著教會的偉大,認為在教會的帶領下,人類終將走向光明,找到新的出路……
伊麗莎貝塔:然而,當我真正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已經變得更加地烏煙瘴氣,更加地滿目瘡痍……
伊麗莎貝塔:她們享受著“救世的權力”帶來的甘美的回甜,一邊和權力的信奉者、崇拜者們推著手,一邊用所謂理想去規訓無知的人,一邊用所謂道德去誆騙貧窮的人。
伊麗莎貝塔:掐滅思想的火種,來塑造至高的金身……
伊麗莎貝塔:在我看來……
伊麗莎貝塔:只要求奉獻的信仰,和只追求榨取的權力,沒有任何區別。
潘菲:……
伊麗莎貝塔:如今,絕對的力量成為了絕對的權力。那位已經取下王冠的國王,又坐回了他的王座上。
伊麗莎貝塔:時代需要的,是那份蓋上了王室印章的草案,而不是無地王約翰。
伊麗莎貝塔:而要使草案生效的第一步,就是獲得與王對等的力量……
赭石色:伊麗莎貝塔修女,我能理解您的理念,但這並不代表我認同您的做法。
赭石色:尤其是在剝奪他人的人權這一點上。
伊麗莎貝塔:說真的,我也並不認同我自己的做法……
伊麗莎貝塔:但是,從法律上來說,DOLLS的確不享有人權。
赭石色:……
克萊爾:……
伊麗莎貝塔:如果,我們的目標能實現的話……也許有一天,我也會為了DOLLS的權利而奔走吧……
伊麗莎貝塔:所以,克萊爾、赭石色、貝爾卡、艾諾絲、還有雪花……
伊麗莎貝塔:利用了你們,我很抱歉。
潘菲:站住!
伊麗莎貝塔:回去吧,回City去吧。
伊麗莎貝塔:接下來,是我的戰……
[她的衣角被一隻滿是傷痕的小手拉住了。]
艾諾絲:求求、你……放了、雪花……
伊麗莎貝塔:……
貝爾卡:在你放了那孩子之前,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克萊爾:再怎麼說,小雪花也是我們重要的同伴!
赭石色:雪花,是個可愛、堅強的孩子。
潘菲:……我會押著你回教會的。
[幾個人跟著Land Ironclad行進的方向,走到了伊麗莎貝塔的前方。]
[伊麗莎貝塔看著幾人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像如釋重負一般。]
伊麗莎貝塔:抱歉……又要辛苦你們陪我一陣了。
[在鋼鐵鉅艦的橫衝直撞之下,剩下的災獸開始迅速退卻。]
[按理說,災獸是不會有投降或者撤兵的概念的,但奇怪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不一會兒——]
[天氣突然變得寒冷了起來。明明是夏季,狂風卻刮下陣陣冰晶,明明剛才腳下還是沙土,如今卻滿地的積雪。]
[她們的面前忽然生起了濃濃的迷霧,所有的災獸,彷彿一瞬間都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貝爾卡:那些傢伙呢?怎麼一下子都不見了。
克萊爾:夏天還會下雪的嗎?
赭石色:有些不太對勁。
伊麗莎貝塔:……
潘菲:前面好像……有個人影?
[那好像是名女人的身影。不知為何,越靠近那影子,寒風便越凌厲。]
[接著,眾人聽見了她銀鈴般的笑聲。]
[她的身形漸漸變得清晰——她穿著一身白色像是婚紗一樣的衣物,一頭紫黑色的長髮,頭頂上卻長著一對詭異的尖角。]
[她對著訪客一回眸,露出了她那楚楚動人的面龐和淡紫色的肌膚,看起來是一位異族的妙齡少女,卻不知為何,透著刺骨的恐怖。]
[那瞬間,伊麗莎貝塔迅速架起了反器材步槍,對準那名女子的身影,扣動了扳機。]
[子彈向女性的身體竄去,然而在即將接觸到她的一瞬間,卻突然彈向了其他方向,接著消失在了冰雪之中。]
伊麗莎貝塔:那是災獸,可別上當了。
[她的笑聲變得傲慢起來,嘴裡好像唸叨著一些難以捉摸的詞句。]
[修女毫不遲疑,架起權杖,又向她射出了第二發子彈。]
[她並沒有躲閃,反而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妖異的半圓。]
[眾人急忙進入迎戰態勢。]
[可是,當她手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哧啦。]
[像是鋒利的匕首劃破單薄布片的聲音。]
[潘菲猛然回頭。]
[她看到了血液。]
[那血液從人體的胸口滲出,瞬間結成了冰。]
[那不是她的血。]
[那是她面前那位修女的血。]
潘菲:伊麗莎貝塔!
克萊爾:麗莎修女!
[克萊爾趕緊用身軀護住了潘菲和伊麗莎貝塔二人,接著,四名DOLLS的火力同時對準了身著白紗的女人。]
[然而,女人輕盈地閃躲過了那些攻擊,接著,她跳到了一隻長相怪異的巨獸身上,繼續像玩捉迷藏一樣,避開了槍林彈雨的侵襲。]
貝爾卡:可惡!我完全打不中這傢伙!
艾諾絲:我也、是……
赭石色: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外殼一般……我,無法擊穿她……
克萊爾:總之集中火力,不要給她喘息之機!這傢伙很危險!
克萊爾:潘菲!伊麗莎貝塔怎麼樣了!?
潘菲:不太好!她的左肩被冰錐刺穿了,冰錐斜穿到了胸口的位置……!
克萊爾:可惡……!
[轟隆——!]
[兩顆炮彈忽然在災獸的身上炸開了花,那是鋼鐵鉅艦的咆哮。]
[黑煙散去,那人形與怪獸的結合體,卻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也許是感受到了些許疼痛,又也許是因為炮彈炸起的黑色煙霧弄髒了她的裙襬,女人明顯有些不悅,連笑容都變得冷冰冰的。]
[但鋼鐵鉅艦並不會在意敵人的心境,它插遍全身的巨炮,每一門都是為了致敵人於死地。]
[還沒等女人採取行動,又是幾枚炮彈命中了她坐騎的身軀。她座下的巨獸,忍不住怒吼了起來。]
[她手優雅地一揮,對準不停咆哮的鋼鐵要塞連續射出一支支深藍色的冰錐。那些冰錐尖銳且堅硬,但碰到鋼鐵巨獸的“甲殼”,竟化作碎片飛散。]
[鋼鐵巨獸仍然佇立在原地,對著她不斷傾瀉火力。那邪獸一時間竟束手無策,只得在冰雪中“翩翩起舞”。]
[她的身手倒是迅捷,鐵甲艦的主炮難以跟上她在雪地上閃轉騰挪的節奏。]
[她伺機射出一縷冰冷的光束,然而那光束,也就只在鐵甲上留下了一抹冰藍的印記。]
[接著,邪獸往它左側一鑽,似乎是趁機想繞至它的側翼。]
[鉅艦像識破了她的意圖一般,直接轉了個身,用側舷上密集的舷炮向她表示歡迎。那交織在一起的烈焰輝光,比主炮噴吐的火焰都更加絢爛。]
[她在彈雨中穿梭,卻又突然一躍而起,想要跳向它“毫無防備”的頭頂。]
[鋼鐵鉅艦的炮火倏然停止,它的頭頂伸出了一個炮台,炮身一抬,對著邪獸的腹部就是重重的一擊。]
[她剛從半空落下,炮口中那連綿不斷的雷雨聲又響了起來,她只得拉開距離,縮回了迷霧的邊緣。]
[幾輪進攻,她都無功而返。]
[也不知是故意露怯,還是在醞釀策略,邪獸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像在靜靜地觀察什麼。]
[當鐵甲艦的炮火變得密集的時候,她就開始在這冰雪的境界中四處閃轉,時而噴吐出尖銳的冰晶,時而又將光束灑向鋼鐵的身軀。]
[但炮塔開始旋轉角度,炮火不那麼密集的時候,她就在遠處,閒庭信步。]
[她像玩耍似的,一點點地消磨鋼鐵巨獸的“憤怒”,消磨所有人的耐心。]
[不一會兒,不知怎麼的,鋼鐵巨獸像是累了一樣。]
[它的炮擊變慢了,它炮塔的旋轉變得遲鈍起來,它開始漸漸無法挪動自己龐大的身軀。]
[克萊爾注意到了這一點。]
克萊爾:是冰……它用冰晶把鋼鐵鉅艦給……
艾諾絲:雪花……!
貝爾卡:嘁!你這怪物……!
[黑髮的少女發出痛苦的呼喊,鋼鐵巨獸發出低沉的悲鳴,而伊麗莎貝塔身上的溫度,正在漸漸流逝。]
潘菲:姐姐,還不能睡,還不能睡。講個故事給我聽吧,就講……八拒十字軍的故事……
[潘菲緊緊抱著伊麗莎貝塔,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她。]
[伊麗莎貝塔看著那在絕對的冰點中逐漸凝結的鋼鐵鉅艦,又看了看這漫天飛雪的極境中,那隻優雅卻又狂妄的邪獸,她忽地明白了什麼。]
伊麗莎貝塔:我早該發現了,原來是你,將我的故鄉染成雪白的傢伙……
伊麗莎貝塔:抱歉……雪花……
伊麗莎貝塔:憎恨我吧……
伊麗莎貝塔:也憎恨這命運吧……
[等克萊爾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無比沉重。]
[可惡,看來是被那隻扮成女人的災獸狠狠地擺了一道,她心想著。]
[朦朧之中,她聽見了男人狂妄的笑聲。]
???:幹得不錯,潘菲!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抓到這個叛徒,又是怎麼讓我們偉大的鐵甲鉅艦停止運作,來個人贓俱獲的……
???:但不論如何,這可是大功一件,不是嗎?
???:這個卑劣的婊子!
[約摸是鞋子踹在身體上的聲音。]
[女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她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想站起身來,可她的身體不聽使喚。]
??:……你不是應該留在菲拉托夫身邊嗎?
[那是潘菲的聲音。]
???:很遺憾,我對守衛那座要從地圖上被抹去的破城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又是一腳。]
潘菲:……不要……把她弄死了,謝爾蓋。我們還不知道她的“組織”在哪兒。
謝爾蓋:你在開玩笑吧,小姑娘。我可不會弄死她的。畢竟,她既能帶給我地位,也能帶給我錢,可金貴得很呢。
謝爾蓋:但是也多虧了她,教會才把我派到這個窮鄉僻壤來,浪費我寶貴的光陰。
謝爾蓋:洩洩憤……總是可以的吧。
謝爾蓋:畢竟,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
謝爾蓋:被人玩弄於鼓掌中的感覺!
[一聲沉重的悶響。緊接著是女人的咳嗽聲。]
伊麗莎貝塔:咳咳……謝爾蓋,看到如此……氣急敗壞的你,真是令人愉悅……
謝爾蓋:……
謝爾蓋:……潘菲小姐,你不介意我把這頭母……
[砰!]
[一聲巨響過後,一人應聲倒地。]
[那多半是那個男人,因為,克萊爾再也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潘菲:哈哈。
潘菲:這下……我也成了教會的叛徒了。
伊麗莎貝塔:潘菲……
潘菲:……別再說話了。
[不一會兒,四人從冰冷的睡夢中緩緩醒來。]
[她們好像做了一個短暫的夢,一個短暫的噩夢,但感觸卻無比真實。]
貝爾卡:我怎麼好像……突然睡著了?
艾諾絲:……
克萊爾:身體好沉……
[赭石色沒有說話,而是靜靜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她看到不斷向莫德涅斯克延伸的冰雪,靜靜躺在冰雪裡、變得破碎的機械,以及虛弱的伊麗莎貝塔,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伊麗莎貝塔:是那傢伙……把我的故鄉變成了一片冰原……
伊麗莎貝塔:精心的計劃……最後,還是拗不過命運……
貝爾卡:雪花……呢?
[潘菲沉默了半晌,將手指向了那沉睡於雪原之上的,破碎的鋼鐵。]
[它的身體陷入了積雪中,履帶幾乎完全被掩埋,像是已經在這片冰冷的大地上,沉睡了許久一般。]
[它那堅不可摧的身體上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冰霜下的鐵皮上,雕刻著一道又一道創痕。]
[她奮力拍打著那層冰霜的外殼,呼喊著雪花的名字,然而,那深黑色的裂縫中,沒有傳來任何應答。]
[所有人都消沉地坐在雪地上,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貝爾卡精疲力竭地回到了艾諾絲的身邊。]
潘菲:抱歉,我們……沒能拯救她……
貝爾卡:……
貝爾卡:艾諾絲,我們走吧。離開這裡。
艾諾絲:……
[艾諾絲沒有回答。]
[貝爾卡抬頭望去,才發現艾諾絲的眼神中似乎少了一些光芒。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
貝爾卡:艾諾絲……?
貝爾卡:艾諾絲!?
[貝爾卡拼命搖晃她的肩膀。]
[終於,艾諾絲低下頭。她細細打量著貝爾卡的面龐,嘴裡輕輕呢喃著……]
艾諾絲:艾諾……絲……?
貝爾卡:……?
赭石色:……
潘菲:難道……她的數據……
[伊麗莎貝塔無奈地搖了搖頭。]
伊麗莎貝塔:對不起,貝爾卡,艾諾絲……都是我的錯……
[貝爾卡沒有回話,她嬌小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著。]
[她牽起艾諾絲的手,朝著冰雪延伸的方向——那座已漸漸被冰雪包圍的孤城走去。]
[走了幾步,她扭過頭,對伊麗莎貝塔說道。]
貝爾卡: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接著,她和艾諾絲縱身一躍,飛向了天空之中。]
[伊麗莎貝塔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地說道。]
伊麗莎貝塔:我們也回去吧……
伊麗莎貝塔:我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莫德涅斯克——]
[當潘菲她們趕回城中的時候,災獸已經開始四處肆虐,火焰已在市街中熊熊燃燒。]
[天上掉落的零星的雪花,彷彿是在訴說這淒涼的景色。]
[在皮什恰洛夫城堡,她們見到了那些拿著老舊的武器、還打算做最後掙扎的,遍體鱗傷的將士——]
[以及頭上包起了紗布的菲拉托夫將軍。]
[那些新兵們正唱著舊日的民謠,抬起顫抖的臂膀,將子彈射向那些毫無感情的、只懂得殺戮的無機質的怪獸。]
[菲拉托夫看見伊麗莎貝塔,先是欣喜地迎了上來。]
[然後,他便看見了,從她身軀上滴落,融化在地面的純白之中的鮮血。]
[她們一路走到了城牆下。]
[伊麗莎貝塔抬頭望了望去往城牆的階梯,她第一次感覺到,去向城牆的頂端,去向她遙望的遠處,是如此的艱難。]
[她回過頭,對著那位身材高大的DOLLS尷尬地笑了笑。]
伊麗莎貝塔:克萊爾……你能……幫幫我嗎……
[克萊爾抱起她走上了城牆,那座她曾經認為,只要可以望穿天際,就能看見北境的城牆。]
[那鑲著白玉的湖泊,那一片翠綠的山巒,那一望無垠的平原,如今,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然而,她的眼中卻閃爍著神彩,如同點綴在純白畫卷上的,冰藍色的水晶。]
[她像個小女孩一般,綻放著燦爛無邪的笑容,向著天空伸出手,指向了遙遠天際的彼端。]
伊麗莎貝塔:那兒……就在那兒。
伊麗莎貝塔:那兒……就是我的故鄉。
[眾人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兒是一片雪霧,什麼也看不見。]
伊麗莎貝塔:抱歉……菲拉托夫先生,我沒能……兌現我的諾言。
菲拉托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伊麗莎貝塔。
菲拉托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伊麗莎貝塔:潘菲、克萊爾、赭石色……拜託你們……
伊麗莎貝塔:帶著他們離開吧……
伊麗莎貝塔:總有人,要記住這裡……
伊麗莎貝塔:總有人,要邁向未來……
伊麗莎貝塔:帶著他們……逃出去……
伊麗莎貝塔:還有貝爾卡……艾諾……一起……逃出去……
潘菲:……我知道了,姐姐。
[伊麗莎貝塔扭過頭看著潘菲,她眼中藍色的光芒,在微微地顫動著。]
伊麗莎貝塔:潘菲……我的好妹妹……
伊麗莎貝塔:抱歉……我沒辦法陪你走到旅途的終點了……
伊麗莎貝塔:我要在這裡……償還我的罪孽……
潘菲:主會寬恕你的,姐姐……
伊麗莎貝塔:聽。
伊麗莎貝塔:是雪花……
[“原諒我吧,我的好媽媽,再也不要把我責罵”]
[“要知道,命運就這樣,註定我永遠愛他”]
伊麗莎貝塔:也許在未來……
伊麗莎貝塔:一切,都將重新拼合……
伊麗莎貝塔:而那個時候……圓滿的……結局……
[地獄的烈焰,在文明的土地上肆虐。]
[將那些耐人尋味的故事、深藏在相簿的美麗瞬間、將那些滄海桑田,都燒作了灰燼。]
[然而她的眼中,只留下了那片,在觸手可及的穹頂下,曾是遍地金黃的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