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戰線:特殊劇情/CHAPTER 4
手機遊戲《灰燼戰線》2024年聯動熔鐵少女和鐵騎少女活動第一期特殊劇情:末世孤城:上。作者:餘燼組(Embers Studio)
[火焰,火焰在她的身邊燃燒。]
[然而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她不知道死亡的幻象還會糾纏她多久,但她還是決定睜開雙眼。]
[畢竟,失去了一切的她,已經不需要再去逃避什麼。]
[她抬起昏昏沉沉的頭,撐起搖搖晃晃的身體,準備繼續她的旅行。]
[一隻手攥住了她的胳膊,攥得她胳膊有些生疼,她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輕聲唸叨著什麼。]
???:放開、手。
[那隻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巴,將她一下子拽了過去,她的身子像是撞在了鋼板上,腦袋卻像是撞進了棉花裡。]
???:唔唔。
[她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就乖乖地貼在了這塊“軟綿綿的鋼板”上,一動也不動了。]
[倒是身後的“鋼板”將她順勢拉到牆邊坐下,接著將嘴唇貼到了她的耳邊。]
“軟綿綿的鋼板”:你想找死嗎?那傢伙還沒走遠呢。
[“鋼板”用最小的聲量表達著最激烈的抗議。她的口音稍微有些奇怪,但少女卻並沒有感到不自然。]
???:唔唔。
“軟綿綿的鋼板”:哦,抱歉。
[她這才發現她還捂著黑髮少女的嘴。於是,她滿懷歉意地鬆開了手。]
???:呼……已經死了,不存在、找死。
[奇怪的表述。]
[然而“鋼板”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軟綿綿的鋼板”:死是死了……這不又活過來了嘛。
[真是個樂觀的人,少女心想。這份樂觀甚至讓她覺得有些懷念。]
[所以,她還是回過了頭。]
[一名體格健碩、身著緊身衣的藍髮女性正坐在斷牆邊向她微笑,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令她懷念的風景一般。]
“軟綿綿的鋼板”:好久不見,艾諾絲。
[名叫艾諾絲的少女忽地想起了什麼。她站在原地呆滯了兩秒,才叫出了藍髮女性的名字。]
艾諾絲:克萊爾……
克萊爾:姐姐。
[克萊爾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艾諾絲:什麼……?
克萊爾:是克萊爾姐姐。
艾諾絲:克萊爾、姐姐。
克萊爾:嗯,這就對了。
[克萊爾姐姐滿意地笑了。]
[艾諾絲突然順著牆邊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探頭出去望了望。剛才那隻熒石,已經不見了蹤影。]
艾諾絲:災獸、不見了……
克萊爾:嗯,本來,它的目標也不是我們。
艾諾絲:它剛才、殺死了很多人……
克萊爾:人?這兒除了我們已經沒有別人了。
艾諾絲:巧克力工廠、有很多、女工。
[克萊爾摸了摸少女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都是一樣的冰冷——DOLLS自然是不會發燒的。]
克萊爾:你是不是,記憶情報還有些混亂?是不是偶爾會感覺到頭疼?
艾諾絲:頭疼、也許吧……但我、記得清楚,女工、和家人、在雪地裡、死去。
[克萊爾怔住了,她若有所思地望著久別重逢的同伴,輕聲嘆道。]
克萊爾:沒錯。
克萊爾:他們都死了。
克萊爾:不光是他們,選擇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和這座城池一起,都死了。
克萊爾:已經……快三十年了吧……
艾諾絲:三十、年?
艾諾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克萊爾:你看看。
[克萊爾將手指向了已徹底化作瓦礫的工廠廢墟。那片磚瓦與鐵屑之間,尚能依稀見到顫動的火苗。]
[然而,方才煙塵瀰漫的庭院中,除了雪地上那些紛亂的“足跡”,再看不到任何可以與生命關聯到一起的事物了。]
克萊爾:……那兒什麼也沒有。
[艾諾絲緩緩向雪中走去,克萊爾也沒攔著她。]
[她走到了庭院的中央,環顧四周,那片雪地上除了雪,什麼也沒有。]
[時光在這片雪地上,彷彿一瞬間跳過了三十年。]
[她似乎也沒有特別失落,靜靜地轉過身,回到了那個狹小的巷子中。]
艾諾絲:我們、去哪裡?
[克萊爾牽起她的手。]
克萊爾:走吧,我們一起回“家”。
克萊爾:同伴都在等著你呢。
克萊爾:不要讓他們……等得太久了。
[雪漸漸變小了一些,霧也漸漸散去,但天也漸漸昏暗起來。]
[她們穿過破舊的市街,小心翼翼地越過一道道斷裂的“屏障”。]
[偶爾,她們也會看到一兩個不詳的陰影在遠處遊蕩。]
[但它們似乎對這座死城早已失去了興趣,一路奔向城外,彷彿只是匆匆的過客。]
[她們來到了一座“塔”的面前。]
[準確地說,這兒看上去原本有兩座塔,在兩座塔之間連結著一道牆面已然坍塌的拱頂。]
[如今,其中一座塔只剩下了貼著拱頂的一塊斜面,而另一座塔則被削去了塔尖,在寒風中孤然矗立。]
[她們從拱頂下的破窟窿鑽了進去。]
[這兒是一個寬敞的空間。牆上尚未完全褪色的宗教畫,透過塵埃仍綻放光芒的鑲金花紋和十字,彷彿在努力訴說著這裡曾經的輝煌。]
[——毫無疑問,這曾是一座教堂。]
[地面上,破碎的紅毯向空間的內部延伸著,枝形吊燈乾枯的骨架散落在地上;]
[和這些骨架躺在一起的,還有石柱和天花板的碎塊,往前走幾步,一抬頭就又能看到灰色的穹宇。]
[她們翻過堆砌在地面上的石塊,推開了牆邊的一扇破舊的門,來到了一個狹長的廊道上。]
[廊道的一側是窗戶和還算完好的牆壁,另一側是幾個大小略有不同的房間,約摸是教義問答室之類的。]
[其中一個滿是窟窿,天花板也漏著風的房間裡,一張破破爛爛的床砸在了腐朽的座椅中央,形成了一幅奇妙的光景。]
[她不禁駐足了一會兒。]
[她並非是在尋求什麼答案,只是那張從二樓掉落下來的床,觸發了她對“家”的些許聯想。]
[等她回過頭時,克萊爾已經縱身翻過窗沿,伸著手等待著她。]
[她們來到了一個被殘破建築包圍著的、目測三四十米見方的庭院中。]
[這兒亦是平平無奇,地面被積雪覆蓋,一眼望去皆是灰白。]
[然而,這兒又有著獨一無二的奇特。]
[遠處的高牆下有一間看起來像是陷在地裡一般的木刻楞,周圍的地面深色夾著淺色,看起來像是剛被清理過。]
[木刻楞?]
[且不說這四面城垣中找不找得出一間完好的寮舍,城中孤零零的一間木屋,彷彿這木屋才是雪中的孤城。]
[當艾諾絲跟著克萊爾走近這座雪中的孤城時,木屋的門卻像是知曉了她們的到來一般,吱吱呀呀地開了。]
???:我說,您能不能不要整天抱著個酒瓶子到處溜達!
[一名綁著長長的雙馬尾的少女從木屋中鑽了出來,她穿著樸素的黑色連衣裙和單薄的褐色褲襪,彷彿絲毫感覺不到這刺骨的嚴寒。]
[她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拿著畚箕,一邊憤憤不平地念叨著,一邊回過了頭——]
???:您自己的屋子,好歹您自己來收——
[她就像被老虎嚇傻了的貓咪一般,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黑髮少女,一動也不動。]
[在對視了五秒後——]
[她把手裡的掃除用具扔到了一邊。]
[接著,她像是找到了自家闖禍孩子的家長一般,怒氣衝衝地走到艾諾絲跟前。一面拍掉粘在她頭頂的冰碴,一面嘗試擦掉她臉上黑乎乎的汙痕。]
[不一會兒,她開始整理面前這位看上去有些狼狽的女孩的衣衫,當看到女孩裙子上的那些破洞的時候,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她開始依次檢查起了艾諾絲身體的各個部位,耳朵、脖頸、手……當她看到艾諾絲手心的傷痕時,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哪兒弄傷的?
艾諾絲:不知道……
???:在哪兒弄傷的都不知道!?
艾諾絲:嗯……
???:都給你說過無數遍了,愛護自己比什麼都重要,你從來都聽不進去!
艾諾絲:嗯。
[雙馬尾少女嘆了一口氣。]
???: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艾諾絲:……嗯。
[不知道為什麼,她空虛的心中,忽然感到一絲溫暖。]
[她低頭看著面前的少女,竟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你還笑!趕緊去找那個老頭子要塊破布,把你那大花臉給擦乾淨!
艾諾絲:……好。
[她也不知道“老頭子”是誰,總之順著少女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艾諾絲走遠了,克萊爾看見少女悄悄地背過身去,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克萊爾用她的大手拍了拍少女嬌小的肩膀。]
克萊爾:她回來……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不是嗎?貝爾卡。
貝爾卡:……又多了一個要人照顧的傢伙,麻煩死了!
克萊爾:嗯,不知道是哪位同志,偶爾做魚湯的時候還會不小心多做一份……
貝爾卡:煩死了煩死了!
[貝爾卡抓起掃帚和畚箕,飛也似地逃開了。]
[艾諾絲順著貝爾卡手指的方向走到了牆邊。]
[這兒除了牆上的一個破洞,再沒有其他入口。]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然而液體敲擊容器的聲響,和那粗獷低沉粗獷的喘息,她卻聽得非常清晰。]
[咔嚓咔嚓。]
[她踏著地上的碎石,向前走了幾步。]
[她聞到了刺鼻的酒精味,那是使人癲狂的味道。]
????:貝爾卡。
[那聲音像是喉管底部發出的震顫一般,撕裂且乾涸。]
????:都給你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用每天都把那破地方打掃一遍。
????:你要閒不住,就去圖書館,讓那個書蟲丫頭講故事給你……對!你去打掃圖書館!那兒可比我們這破地方重要……
[搖搖晃晃地從陰影中走出的,是一位穿著軍大衣的男子。]
[他頭髮已經灰白,絡腮鬍也略顯凌亂,卻看得出修剪的痕跡;瘦削的面頰和他的身子骨一樣,快要撐不住這副厚實的皮囊。]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但卻好像一直望著遠處,望著那灰白天幕後的什麼。]
[面對眼前這位胡言亂語的老酒鬼,艾諾絲並不害怕。]
[她認識他。]
[他曾是英雄。]
[只可惜,他沒能在最英勇的時刻死去。]
[也正因為此,艾諾絲才能再次見到他。]
艾諾絲:我、回來了。
艾諾絲:……將軍、閣下。
[老酒鬼沒有回答,他背靠到牆邊,似乎用牆在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然後扭過頭打量起了面前的小姑娘。]
[然後,他笑了。]
[此刻,他變成了一位慈祥的爺爺。]
菲拉托夫:過來。
[艾諾絲乖乖地走上前去,老人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小布片,然後滴了一點點伏特加在上邊,輕輕地,拂去了她臉上那一條條深色的痕跡。]
[接著,他又反覆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女,悠悠地說道。]
菲拉托夫:你也和當初一樣……
菲拉托夫:和我最初見到你們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菲拉托夫:……一點兒也沒……
[不知怎麼,他的眼中,竟微微泛起了光芒。]